邊草無窮日暮

灣家人,凱歌為經,瑯琊榜為緯,吃得很雜也寫得很雜。
原lo名:乾脆直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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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流】好年月(中)

*还是表白最喜欢的 @季風輕拂 太太,太太说叫我虐下去,了不起就打我233333。打我我ok,但是最近好像还没时间接下去写,所以这篇还是先上中下不改了,后面欠着,出来跑总有一天会还!(这句好像不是这样)

*有车啊...您已经知道这篇的蔺流设定是怎样了,不能接受的这种设定开车的请立即避难!真的!真刀真枪的车,不要说我没警告您!(我已经用敬称敦请您慎重了,雷到我真的不管哦)

*先说明,lofter app内打开外链的evernote文件没内容的话,用浏览器打开应该就可以哦。

*跟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除夕愉快!





(二)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飞流窝在浴桶里,屏气凝神,闭目运功。

药汤浸浴,必须好好运熙阳诀一周天,这程序他已经习惯,气走经脉不多时,额上的汗已经涔涔而下,丹田发热。


很久很久以前,蔺晨哥哥曾说,那是飞流以前夏日凉冰吃太多了,才会总是觉得全身冰冷,发抖不停,必须像这样泡在浴桶里运功,在肚子里养一颗小火球,才能治好。

练功他是喜欢的,可是下一个夏天,別人都有冰镇的甜汤,只有他的份,蔺晨哥哥说全给倒了,换成热烫的汤药,灌了他一碗又一碗,他气得要命,冲著蔺晨哥哥直喊坏人。

可是坏人不但不把他的甜汤还来,还愣是把他摁在床上,趴着敷了一天的药。

趴一天,还不是真的受罪,毕竟苏哥哥会陪他说话,还有吃不完的点心,这两点他特別喜欢,为此整天都不挪动也愿意。

可就这事情,一回还不够,得重复数回,那贴着的药像是火烧著得他的背,又像好多的针刺进他身子里,他想哭想尖叫,但是想起过往梦里最深的黑暗,魇魇压着不见底的恐惧,他一声不敢吭,口唇咬得泛白。

痛得不行不说,那坏人偏偏这时候最爱来欺负他,非得惹到他怒喊尖叫不可,他一边喊叫、一边害怕、一边求饶,很快就累得啥也不知了。

还好他害怕的东西并没有来。

夜半背上冰凉凉地,他迷糊糊醒来,困得不行的眼角瞥见自己被拢在一片蓝天里,身边流转一排排卷丝般的白云。凉风吹过来,极轻极轻地拂著他的背,那火烧针扎的痛就慢慢地消下去。

痛慢慢地消下去,他又迷糊糊地要睡着了,凉风还在拂著他的背,挠挠呼呼,让他老困不沉,他嗯嗯啊啊地闹着别扭,想叫那风別吹了,昏沉沉听到蓝天风里,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是个小不让人省心的。」

他一下想不明白那是谁,可是就放心得睡过去了。

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夏天渐渐不再需要喝汤药了,那几次的膏药还得贴着、床还得躺,但梦里总是有凉风,也就不再那么烧痛了。


如今飞流熙阳诀练得纯熟,一周天运功毕,身上散得热气可让药汤维持温度不坠,这冬日雪天一路行来,毕竟是受著寒气,此时自然贪恋泛著熟悉香气的药汤,飞流趁蔺晨还没回来,迳自赖着不肯起身,有一搭没一搭的拨著浴桶里的汤水。

估量著飞流也该是嬉闹够了,蔺晨这才自外间进来,就看飞流已经搭在浴桶边半梦半醒,白皙的脸庞表情朦朦胧胧,乌青的发在水面上荡漾,似一捧雪,一半崩落在溪里,又似一阙清丽的词。随岁月展开。

不过这阙词现在字句凝滞,像条系著的小船懒懒地在湖岸边摇晃,连韵脚都悄然了。

蔺晨无奈地笑了笑,凑近了飞流耳边:「飞流呀,那些兔子小包呀、甜粥呀,可还吃吗?」

飞流哼哼嗯嗯地点着头,懒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到蔺晨,迷濛地露出一个笑容,搭在浴桶旁的双臂朝蔺晨张开。

蔺晨曾觉著少年的笑是迎春花,在春天的晨光里绽放,可今夜却见一朵夜昙盛开在水上,花芯里暗香浮动,重瓣慵懒地展开,半是情纯、半是妖豔,他觉得腰侧的筋猛抽了一下,忍了又忍,方才叹得了一口气。

撩起袖子,蔺晨把泡在浴桶里的人儿捞出来,抹干身上的水渍、穿上中衣里裤。两人肌肤相亲已久,飞流裸著身子,听凭蔺晨将他翻来覆去的摆弄,也无一声吭,也无羞赧的样子,只是松松地勾著蔺晨脖子,一派享受神情。

抄起被素白衣裳裹住的身子往里间走,蔺晨低笑:「变沉了点,你苏哥哥这几个月塞给了你多少点心?想是把我家飞流餵到飞不起来了,居然这么久都飞不回蔺晨哥哥身边。」

飞流在他怀里吐舌鬼脸:「飞流,飞得多,可以吃。你胖,不能吃。」

蔺晨一翻白眼:「哪个胡说八道。」

飞流挺起胸膛,向蔺晨挺了挺下巴:「苏哥哥。」

蔺晨嗤笑:「谋士巧舌如簧,不能尽信,你跟著他尽学些不好的东西,我得治治你。」

虽然拿出苏哥哥挡招好像挺有底气,毕竟还是怕现在势单力薄,飞流见蔺晨正好行到榻边,在蔺晨怀里用劲一翻,出了怀抱,滚到了臥榻上,伸手去抓那兔子小包。

蔺晨掀了一下眼睛,手一格拦住他:「小没良心的,治你教你,难道是要让你说话堵我?」说着凑上前去,在飞流的颈子上咬了一口。

飞流格格笑着,缩了颈子避开去,正好让蔺晨寻了空档把那碗腊八粥端起来。

腊八粥里的米粱已经煮化,软繻繻成一团白,八种带吉祥双关的甜料陷在那一团白里,更显色彩斑斓,辉映著古老门阀又一年的平安喜庆。

温润的香甜气味随着蔺晨搅拌著粥品飘出,飞流咽咽口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已经到手的兔子小包,凑了过来。

「知道你喜欢吃这个,邹婶一直煨著不愿收呢,叨念着要等你回来。」看飞流一副馋得等不及的样子,蔺晨索性把整碗都交在他手上,任其狼吞虎咽。轻轻地梳理著飞流散下来的发:「再说了,喜庆丰年,平安吉祥,每个瑯琊阁中人都得分享,没把飞流等回来吃上一碗,怎算圆满。」

那声音里难掩温柔,包含多少的宠溺疼爱,对美好日子的许诺。

只可惜,飞流可没顾上仔细这句话,才转眼,一碗粥已经被淘的底朝天,他撇了碗,高兴的咂咂嘴,正想再伸手去搆那几只兔子小包,被蔺晨笑着一把拦住。

「这前前后后都吃了多少点心了,再吃真要飞不动了,不许吃。」

「兔子漂亮,想吃。」几下劈手夺不过,飞流别扭了半天,去扯了蔺晨的襟口,咬著下唇眨著眼睛,憋出一句求恳,意态又是可爱、又是可怜。

小样儿的,日久天长知道这招有用了是吧?也不想想自己多高个头、多大年纪了,以为窝在床上就能装小撒娇求人疼了是吧?

狠话是这么想的,可蔺晨低头望着巴在他胸口的一张漂亮脸蛋,简直都不知是要心疼他,还是要折腾他。

知道这里最漂亮的不是兔子,最馋的也不是飞流吗?

享受满心满意撒娇求点心的软玉温香半晌,蔺晨才慢条斯理地捻了一只小兔子过来。

飞流刚要去抢,蔺晨嘴角一挑手一翻,指间的小兔子居然就消失了踪影:

「想吃么?能找得到,就是你的。」

话声未落,飞流已经雷厉风行地去扯蔺晨身上的天青湘绣云气纹大氅。

看着飞流顺利地自那片云天里叼出小包,初长成一只年轻的猛禽般,在那里尽兴撕扯著被逮著的白兔子,状似被趁其不备扒了外氅的蔺晨状似衷心赞赏:「好眼色,飞流眼睛是越来越利了。」

三两下把一只兔子吞得尸骨不存,飞流望着碟子里其他几只瑟缩发抖的无助弱小,狩猎的眼神炯炯。

正要再度发难,忽得一片青蓝振起,兜头把他罩在底下,蔺晨把飞流压在榻上,半个身子挤进了他的腿间。

薄薄的唇贴上来,轻松撬开飞流的牙关,刮走他口里残留的甜馅味道,蔺晨对上一时还在犯傻的飞流,声音沉沉带笑:

「飞流漂亮,哥哥也想吃了。」

初尝战果的小鹰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何况这里候着的,可不是什么唱歌的小鸟儿。

那平日总是潇洒閒逸的鹤氅底下,可著实是只硬翎白毛,能扑击猛禽的海东青呀。



海东青和小鹰儿




温暖湿润的帕子拂过飞流的背上腰际,散漫的意识终于慢慢回归原处。

睁开眼睛,里间只剩下一灯如豆,烛火摇晃著映在蔺晨哥哥的脸上,影影黯黯。

已然退去了适才的癫狂,此时的蔺晨又回到那个潇洒閒逸的样子,深衣也重新系好,他替飞流抹了抹脸,算是完成了收拾照顾。

正要将水盆并帕子摆去外间让人收拾走,飞流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袍子,小小声开口,声音是欢好呻吟之后微微地哑:「不去。」

蔺晨转过头对飞流轻笑:「只一下就回来了。」

抓着袍子的手没放开,反而还紧了紧:「不去,不分开,一直一起。」

蔺晨呼吸微滞,神情有瞬间的动容,他点点头,放下盆子,回转来榻上替飞流套上衣裤,拉过锦被,把两人一起罩住。

扭了扭身子偎近蔺晨温暖的身躯,飞流阖上眼,满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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