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無窮日暮

灣家人,凱歌為經,瑯琊榜為緯,吃得很雜也寫得很雜。
原lo名:乾脆直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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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最佳助攻】20.相思成急(上)

*关键词:列战英。乌金丸。

*文章太长了啦!明天上(下)。

*补充说明:哎哟老人我记错排期啦(你脑子怎么了),那(下)就等到原定的8号发吧!




  元佑六年冬,大渝进犯梁国北境,禁军统领蒙挚掛帅出征,历三月鏖战,大渝十万兵马折损十之八九,退兵求和。

  莅年春,梁帝驾崩,太子萧景琰即位。

  该年仲秋,新帝感念将士忠魂,特赐名北境镇守军为长林军。

  尝闻新帝曾数次手抄北境之役阵亡将士名录,至尾而泣,长久不歇。


  继业四年,瑯琊山中。

  灶房中清甜的香气远播,把蓝袍短打的青年从林间引了下来,轻巧的穿窗而过,落在面容慈祥的厨娘的身边。

  「吉婶,茶,花,饼。」虽然已经是个大人的身型样貌,飞流瞪大了眼,天真而满心期盼的神色还是让人忍不住想疼爱。

  厨娘看飞流面上渗出薄薄的汗,无奈地笑着,拿手巾给他抹脸:「飞流啊,你可晚来了一步,茶花饼已经给蔺少阁主端走啦。」

  飞流脸上露出气恼的表情,用力跺了一下脚,一个转身,身影已经又翻出窗子了。


  「茶,花,饼!」蓝色的身影飕地穿进书斋,俐落地直指案上那盘点心。

  一把白玉骨扇在千钧一发之际往他手背上敲去,飞流的手一缩,那把扇子变招极快,随着往上一挑,直指飞流腰间的穴道,飞流赶忙一扭腰,身子一歪,正好被扇子的主人搂在怀里,坐到桌案旁。

  「没想到飞流这─么喜欢蔺晨哥哥,都投怀送抱来了。好好好,让哥哥好好香上几口,再和你一起分享这茶花饼。」

  瑯琊阁的少阁主今日也是一般风流无状,也不知使了甚么手法,任飞流在怀中扭来动去,大喊「坏人!放开!」却还是像孙猴儿一般,逃不出那一幅天蓝广袖的五指山,只能徒劳无功地伸手想搆那盘甜糕。

  「蔺晨,你就放开飞流吧。」书斋门口传来清雅的声音,然后施施然走进来一个俊雅清逸的公子。

  「你说放就放啊,飞流已经是个成人了,要脱逃全凭他自己本事和意愿好呗,你是哥哥还是娘啊?瞎管甚么事。」蔺晨一点没放手的意思,反而把飞流搂得更紧,凑在耳边气声说话:「你都跟你苏哥哥窝在一起几天了,哥哥我可是孤枕空床,寂寞的紧啊……」

  来人正是传闻中已经以身报国,捐躯北境的江左盟盟主,瑯琊才子榜上曾经的第一,麒麟才子梅长苏。

  梅长苏在桌案另一边坐下,也不管蔺晨的意思,迳自拈了一块茶花饼,塞进飞流挣动的手中,飞流得了点心,乐呵呵地塞进嘴巴哩,也顾不著挣扎了。

  三两口,本来在飞流手上的茶花饼就只剩碎渣,梅长苏适时地又往飞流手里补了一块,睨了蔺晨一眼:「你拿点心要胁他,他自然要受制于你,算得甚么意愿。你想知道意愿这两个字怎么写,不如问问他接下来十天半个月的,晚上想跟著谁睡呢?」梅长苏睨了蔺晨一眼,轻松的语调其实隐含威胁。

  蔺晨哼了一声,悻悻然松了手。好好说话对飞流来说不容易,他们早约好了,只要飞流正经说出来的话,那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所以他最好不要让梅长苏问出「飞流要和苏哥哥睡」这句话。

  看着旁边被茶花饼塞得脸颊鼓鼓的松鼠,蔺晨没好气:「话说,今天是你醒过来的第一千天了。」

  「喔。」

  「你到底还要赖在瑯琊阁多久。」

  再让这个飞流言听计从的梅宗主逗留在这,瑯琊阁的春天甚么时候才能来?

  「怎么?不欢迎我?」梅长苏挑眉。

  是啊,快要亲家变仇家了。

  「你自己江左盟家大业大,要甚么山庄別居没有,何必一直屈就在我这小山中……」

  「蔺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回到江左盟掌事,迟早哪天要暴露行迹的。」梅长苏低头搓著袖子。

  「暴露行迹有甚么要紧?萧景琰要是知道你活得好好的,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十六抬大轿把你迎回宫当皇后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在纠结甚么,你说第一年上,咱们都怕那以毒攻毒的法子无效,你不忍心萧景琰得而复失再次伤心,瞒著不说,那也就罢了,现在咱们也知道你这算是没事了,你还不快点回去,死撑在这干嘛呢?」然后天天坏人好事……

  梅长苏垂头不语。

  开始确实是如此,后来看着景琰处理政事有板有眼,大梁的朝政也日渐清明,他便也想,就放手让景琰去做吧,让他把一个阴诡谋士拉回朝上,岂不是让景琰的政绩白璧蒙瑕……

  九曲心肠还没转出来,前几日飞流送来的瓶花才让他惊觉,自他醒来,瑯琊山上的桃花已经开了了又谢,谢了又开三回了,现在可好,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景琰解释自己瞒了他四年了……

  蔺晨看他那忧郁又倔强的样子,实在气闷,有些赌气得道:「我看不出点事,你就是部会从牛角尖钻出来,我干脆去把萧景琰给毒哑毒瞎了,你就非得下山去陪在他身边,岂不甚好?」

  梅长苏变了脸色,喊了一声:「你敢!」

  蔺少阁主这个人做事任性大胆,为达目的,任凭甚么威胁利诱、偷拐抢骗的作法,他也是能全不在意的都使出来的,万一真做出甚么出格的事情,那可怎么好。

  蔺晨看梅长苏只因他一句胡诌的话就翻了脸,分明是万分在意,偏偏却又裹足不前,心里憋得紧,扇子一敲,拉起飞流就走。

  「走了飞流,这里太憋了,茶花饼的香气都给压没了,咱们出去吃別的好吃的。」

  「苏哥哥……」飞流看梅长苏苦恼的样子,还想伸手拉他一起去吃点东西开开胃。

  梅长苏摇摇头,叹了口气。


  桃花盛开了一旬,终于在一阵夜雨中谢光了。

  这一天,梅长苏用过早膳,懒懒地窝在敞亮的起居间里翻书,飞流在一旁摆弄他前夜抢救回来的花枝。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串大呼小叫,自远而近:「梅长苏!不得了了!」

  梅长苏抬起头,就见蔺晨一手撩著袍子大步流星,一手还抓着一张小籤,急慌慌的样子,不禁失笑:「甚么天大的事这么着急,能让咱们蔺少阁主大失潇洒倜傥的常态啊?」

  蔺晨剑眉紧蹙:「我是为你着急啊!金陵的线人报来,萧景琰已经连续数日罢朝,宫门封禁,非得谕令不得出入,对外说是太后凤体有恙,皇帝侍疾,可实际上,萧景琰是给人下毒了,性命垂危!」

  梅长苏霍地站起来,桌岸上的书被他突来的动作扫到桌下,落成一地散乱。

  「怎会如此!中了甚么毒?」

  蔺晨神色忽然有些阴晴不定,把纸条扔给他:「你自己看吧。」

  经多方探查询问,陛下所中应为乌金丸之毒。

  细长的纸籤一瞬间被捏成一团,梅长苏的脸上露出许久不曾见的狠戾之色:「好啊,悬镜司居然还有余孽在江左盟和瑯琊阁的眼皮底下逃了……还是璇玑公主的旧部……。」

  悬镜司案后,为免此药再度危害朝堂,江左盟和瑯琊阁颇花了一番力气,终究是把乌金丸的配方给搜了出来,有了配方,解方自然不是难事,萧景琰的毒不难解,可悬镜司首尊秘传的乌金丸如今重现金陵,背后的阴谋,只怕比一颗杀人的毒更令人心惊。

  蔺晨也是脸色凝重:「乌金丸的配方虽然已被全部销毁,但解方我还留着,这你不需担心。不过解药炼制不易,我先给你几味药,你给萧景琰暂时压着,待解药制好,我即刻快马下山,送去金陵。」

  梅长苏点点头,哼声道:「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下山前往金陵。悬镜司和滑族居然还有喘息的余地,显然是有江湖人士庇护於他们,哼,江左盟这几年回归低调,就不被放在眼里了是吗……」

  气势汹汹的狠话放完,梅长苏立马唤人过来收拾行囊,嘱咐即刻动身。

  蔺晨也不耽搁,说着就要到后面的药库配药。

  「等等!」正要离开,梅长苏忽然自后面唤住蔺晨。

  「这事情不大对,悬镜司和滑族救人若要报仇、要复国,为什么早几年不做,非要等到如今政通人和,国力渐盛的时候,滑族复国绝无可能,他们图得是甚么?……」梅长苏细细思索著,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乌金丸无色无味,自下药之到七日断命的期间,并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征兆,萧景琰又是如何得知自己中的是乌金丸之毒?……

  忽然灵光一现,梅长苏冲蔺晨问道:「蔺晨,我如今身分尴尬,要做甚么可能也无法出面亲自为之,可为何你好像早就料到我会亲自下山处理这事?……蔺晨,这……不会是为了哄我下山……」

  蔺晨愣了一下,方要接话,另一位年轻的管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打断两人对话。

  「少……少阁主,山下有皇家的人来了。

  蔺晨冷下脸色:「皇家就皇家,慌甚么,是谁来?」

  「禁军统领,列战英列大人。」


  列战英方在门前下了马,瑯琊阁的总管已经等在一旁,恭敬地施了一礼,对列战英说了几句话,列战英点点头,也不多言,跟著总管急促地往内进。

  进得礼宾院厅中,瑯琊阁的少阁主已坐在主位席上等他,列战英也来不及抹脸,草草做了一揖,开口直奔重点:

  「在下此行是来向瑯琊阁求药的。」

  蔺晨摆摆手:「乌金丸么,我知道,解药我们已经著手制作。」

  列战英愣了一下,吁出一口大气在旁边坐席缓缓坐下,焦虑和疲倦涌现在风尘仆仆的脸上。

  「瑯琊阁果然神通广大,居然连陛下中了甚么毒都知道了……皇城内的消息,看来还是封锁得不够紧啊。」列战英揉揉额侧,心中的担忧放下了些,可看来对自己未尽戍守宫城的职责,又是相当苦恼。

  「大统领不必自责,瑯琊阁做通达万事的生意,自然要有这点本领,倒是你们,怎么知晓是乌金丸的?太医院看来本事颇有长进啊。」蔺晨让总管递来清茶,一边问道。

  「陛下……长期焚膏继晷,本来就虚弱了些,似乎是使得本来不能察觉的中毒征兆提前显现了……这个在下实在不懂……总之太后看出了奇怪之处,让太医院逐样试去,也就用晏大夫的方子检查出来了……目前宫门封禁,既是为了详查疑犯,也是为了防国势动荡,但消息大概也拦不久了……」列战英愁眉不展,眼皮底下一片乌青隐隐抽动着。

  「知道了,既然太后亲自处置,且不须担心,我先将暂时压制的方子和药材包了让你带着回去,解药必会快马送到。」蔺晨拍了拍手,总管便从外头进来,将一小包裹交在列战英手中。

  「好,那在下就不耽搁,先赶回去了。」列战英得了保证,当即起身準备离开。

  走了几步,列战英忽然停下回身,眼中万般恳切,向蔺晨深深一揖到地:「陛下……务必拜托了。」


  列战英走远,梅长苏慢慢自正厅一角的屏风后走了出来,神色凝重。

  「怎么,还觉得有假?」蔺晨哼声。

  梅长苏皱紧眉,向蔺晨一揖:「给蔺少阁主赔礼了,望少阁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快配解药要紧。」

  蔺晨摆摆手:「算了,你心神不宁,我才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走吧,快去準备下山了。」说着站起身来,和梅长苏一齐往山上行去。


  仲春的金陵,城外一片繁花似锦,商贾行旅络绎不绝,颇为热闹,可这热闹里似又夹杂著一丝隐隐的不安,来往的马匹牛只不时发出躁动的嘶鸣。

  梅长苏立在城门口,望着塔楼高耸,戍卫森严,虽然金陵城并未封禁,然而守城的兵士显然多了几拨,盘查也越发严谨。

  入城倒是不担心,黎纲甄平已经探查过,这个时间守城的巡防营兵士全是没有见过他相貌的新人,料也没人能认出他来,倒是他往昔常在京城走动,并不是帝京的生面孔,如何能不遇见故人,只怕才是最难的,看来重归故里,却不能旧地重游,只能茧居江左盟的据点之中了。

  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杨柳依依,他还记得深秋紧俏的风中,萧景琰站在城楼上目送他离开的样子,他站得那么高,面前江山万里,背后皇权巍然,可他孤身一人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寂寥、那么沉重。

  如今他重临故土,金陵看起来繁茂昌盛,秩序井然,可即便阳春美景,妍丽非常,底下却有暗潮汹涌,令人不敢掉以轻心。他虽已知道景琰服下药后,中毒之相稍有缓解,也知道蔺晨的解药晚他两日,已在路上,但危机终究没有彻底解除,他心中仍然无法放心。

  千万思虑,总之进城再说。

  梅长苏拉动马疆,和方会合的江左盟部众往城门而去。

  塔楼上的阴影中,一双乌沉沉的眼睛,钉住了城楼下那个装束朴素,带了两个随从低调而行的灰衣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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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一定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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