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無窮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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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lo名:乾脆直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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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非天(十七)

*鸽主景琰双双黑化梗。

*前文请走靖苏非天tag。

*老话还是一样的说,欢迎在评论里和我聊天,或者留个爪,让我知道妳来过了吧。




六四

自那日在萧景琰帐内昏厥後,梅长苏着实在榻上养了几日,镇日不是喝药,就是在榻上睡着。


昏厥当日稍晚转醒,听萧景琰说起事情始末,还有他和蔺晨之间的谈话,梅长苏虽然心里恼着蔺晨居然用这种惊吓疗法来整治他俩,可也不得不说这法子确实有效,就数他是个晏大夫口中最不听话的病人,也老老实实地躺下了不敢擅动,毕竟突发昏厥这事,不只是当场目睹的萧景琰三魂掉了七魄,连梅长苏自己,也是出了意料。


其实并不是他就这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过去熬着火寒毒的十数年,他已经习惯与病痛相处,也多少清楚自己身子的极限。可换过血的身子,也可说是换了一副底子,究竟这身子的底气如何,他并不清楚,碰上这一连串急事,他一心为萧景琰筹谋忧心,不免有些疏忽托大了。


直到总算确认萧景琰双目无事,多日来吊着的气一松,没落地走两步,便已觉得有些晕眩,他自知有些不妥,却不愿让萧景琰担心,本想晚些再找蔺晨来看看,结果端了汤药走了一二步,脚下土地彷佛突然陷落,手上端不住碗,一步空踏,直往下坠。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十五年前的梅岭,又以为自己还在那个梦里,要落进冰雪里,要落进火里。


可这次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萧景琰,看见他不可置信丶看见他脸色惨变,看见他抢上前来时惊慌绝望的神情。


林殊能够落进火里去丶改换名姓自冰雪里爬出来,梅长苏可以从地狱归来,再从容赴死。他可以,因为他总是向着萧景琰的背影而来,背对着萧景琰离开。他从未和他直面,从未面向他的痛惜丶他的不舍丶从未亲眼见到那双鹿眼眼底,心魂崩裂。


那副神情丶那双眼睛,只消见上一眼,谁忍再离。


一旦思及背後如斯深情厚意,更是也再也舍不下,离不了。


想起来梅长苏自己也是一哂,不过数月前,他还是一付视死如归的心思,只想着能以林殊的身分再上沙场征战一回,也算是死得其所;也不过不久以前,他还对这副以敌人之血复生的身子充满厌恶,只想若能尽己之力为景琰安定江山,便是江湖路远,隐遁山林,也不失为了结此生的一个好去向。可自知晓了萧景琰带兵亲征,他心如战鼓急擂,身似羽箭待发,只恨不能插翅飞到北境丶及至乱军中见到他遇险受伤,他心胆俱裂,竟至梦魇骤生,至此,他也便知道自己绝无可能隐遁山林,远望景琰在金殿上独自面对乱潮汹涌。


这数日与萧景琰同帐而居,抵足而眠,白日他伴萧景琰处理政事军务,夜里萧景琰与他琐碎别後温凉,他时不时仍会恍惚想起少时,两人同窗共学,并肩而战,挑灯夜话,分氅同眠的时光,可他也实实在在地知道今非昔日,他早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赤羽营少帅,景琰也更加不是当年那个安於平凡,胸无龙图,放逐天涯的靖郡王。死别数月,屡至尊而制六合,萧景琰比他所能期盼得更加熟手,才冠天下的麒麟才子,俯首称臣,甘为新皇侍笔墨纸砚,可与当年日日跟在林家少帅身後追着收烂摊子的皇七子全然颠倒了。


与景琰说起此事,就见白布包扎之下,大梁新帝本在说笑的表情一凝,执住他手,认真道,当不愧於先烈英灵,不怍於故人遗愿。


然後他被轻拉进怀里搂着,萧景琰凑在他耳边。


无负长苏千里厚意。


记不得是谁在相拥的间隙里叹了一口气,只记得自己默默地想,不似少年时光,胜似少年时光。


白日柔情如丝缕,仍旧阻不了夜里梦魇烧火,又或许正是因为那柔情如丝缕,纤毫易断,虽然密密裹缠,却最是经不起火焰摧折,患得患失的长夜无眠之中,他恍然明白,只这些日子,他竟生生地生出了白首不相离的心思,七情六欲,五蕴四相,已蒙冬末春初的北境长风照拂,滋生茁壮,槁木死灰的心重新燃起,熊熊烧得他浑身热烫灼痛。



明知自己将死之时,万般受想行识皆得舍弃,便也皆能舍弃,一朝死而复生,人生而在世的种种烦恼忧苦、欢喜心悦,便又与肉体相伴相生。他读过几本佛经,知晓涅槃境界,无悲亦无喜,无乐亦无惧,那都是必须舍弃欲念执着,方能致之,而小至长相厮守、大至河清海晏,那都是人的欲望,执着越深,用力越勤,苦海无边,终不能返。


他自知不是解脱开悟的材料,十五年前不是,今日也不会是


他要守着景琰,守着喜,守着悲,守着惧,守着乐,即便柔情如丝缕裹缠,恐惧如烈火灼身。


想定了,心便也定了,梅长苏难得安静地休养了几日,身子总算也是缓了过来。






六五

这日傍晚时分,蔺晨入帐来给梅长苏治疗。


梅长苏已经醒来,正斜倚在榻上与萧景琰说话,飞流坐在床榻尾,把玩着梅长苏的发带。


蔺晨扫了一眼梅长苏面色,搧开扇子摇了摇:「瞧瞧,是不是按我说的,养几日,脸色看着都比先前好多了。」


萧景琰向蔺晨一拱手:「少阁主妙手。」


梅长苏轻轻一哼:「我道这几日怎麽这麽安静,今日一问,果然你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去了。」


明明大渝尚未退兵,北境之事还没了结,蔺晨说休息,就休息,居然这几日都没有一个人漏一点事情给他,想也知道蔺晨是拿他晕厥一事去恐吓众人了。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个从没使过的法子,其攻心的有效程度可比讲什麽大道理都有用。这不,蒙古大夫嘱咐必须卧床休息,不得劳心丶不得下床,直到大夫判断情况舒缓,身边所有的人都遵命不二,半点也不敢放松。


像是昨日,他自觉精神已好,想出帐去巡巡走走,见见盟中部属,话一提,平时谈笑风生的蔺晨立时翻脸,下一碗上来的汤药便苦得像多放了十斤黄莲。这招的确有效,他嘴里苦得宁愿长眠不起,也没有力气争了,偏生飞流还在一旁眼也不瞬地盯着他,非得至他一口不剩的饮光汤药不可。


之所以想见见属下,主要是这几日来,黎纲甄平和一干江左盟的部众,都只抓紧他早晚膳的辰光,来问安一阵,其他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怎麽召也召不来,头先他还想,大概是听他先前吩咐布置大渝二皇子起兵叛乱的事去了,但怎麽说,在大军营地内的,也是一群鞭长莫及的人,能有多少事情忙活?


今日问了飞流,他只简简单单地说:「不敢来。」


三个字,他就懂了。


蔺晨这是成功策反了他的手下一起管着他呢,只是这两人知道他们绝拗不过自己,索性避不见面,只派着最管不了事的随从随帐侍候,那对他的起居动静,是一句话都说不上的。


自己手下的路那是走不通了,本来还琢磨着可以从大梁皇帝那里讨一点好,好歹让他陪着,自己能出帐走走,偏偏萧景琰和蔺晨沆瀣一气,任凭他好说歹说,往昔那个面对小殊耳根子最软的水牛居然不动如山,逼得急了,这皇帝陛下还能摆下一张脸来。天子之怒一起,水牛眼睛一红,梅长苏这个一日到头都在耳提面命皇帝需有帝王之威丶帝王之姿的谋士,也只能默默地认命,阖上眼睛倒回榻上。


蔺晨,你有大本事啊。江左梅郎心里咬碎银牙,面上却一点也不愿松了让蔺少阁主得瑟。


「那是应该的,我没大本事你能活到今日?我说啊,服了就是服了,我这人很大度的,不必非得见你俯首贴耳。」蔺晨诊完了脉,面有得色。


「是是,蔺神医有本事,大本事,那躺了这些天丶治了这些天,怎麽我还是得被拘在床上?」梅长苏将手收回青衫袖内,垂低眼帘,状似有些失望。


「少行激将法,没用。我说你还得再躺两日,你就得再躺两日。」接过奉上来的茶,蔺晨闲闲把梅长苏的话挡了回去。「不过我这人是很通情达理的,脉象看来,你的心脉也稳定了不少,这两日不必再饮安神汤药,该醒醒着,该睡睡着,按时进药,按时推拿就行,只要你不再损心动气,事也可以让你听了。我说江左梅郎天纵英才,总不至於甚麽小事都会扰得你神思不属丶夜半不眠吧?」


对於蔺晨以其人之道回敬,梅长苏倒不理会,手里搓着袍袖,眉眼沉着:「大渝的二皇子,该是起兵了吧?」


萧景琰挑眉:「檄文昨日正式召告,江左盟的人自二皇子麾下传来消息,也是今早才到,比官道上消息还快,你是如何得知?难道是我方才面上有异?」说着便有些懊恼。


梅长苏拍拍萧景琰的手安抚:「倒不是你,你们一个个嘴都紧得很,我确实一点消息都没得到。我只是想,若不是我不知不行丶且是极要紧的事情,估计蔺神医也不会行这个方便,肯定会求个万全,再关我两日。你看他那个表情,不是万般不乐意的样子?解禁就解禁,还要挤兑我呢。」


蔺晨手里摩娑着茶杯,撇了撇嘴。「我是看你连日来也算乖巧,身体呢也养得不错,就是每日关在帐中,对着这个一小方天地,要是闷坏了心绪郁结,对我治病可没好处。反正你只需知道一切按你的计画进行,无须多忧多虑,静心养身子就好。」


梅长苏点点头,又问:「先前托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蔺晨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就说吧,此例一开,後面的问题肯定没完没了,烦人。」


「所以?」


蔺晨就看梅长苏坐在那好整以暇地等着,萧景琰在一边拨散火盆里的炭,飞流眨眨眼,彷佛也在等着他回答。


「也罢,你们俩心思一路的,都来托我,这两事其实也是一事,索性一并说了。」


眼下一个病人丶一个天子丶一个……唉,反正就没人打个下手,蔺晨只好自己伸手去拎那茶壶给自己注了一杯,抿了一口。


「先说坏消息。人,还没查到。」


看到梅长苏的眉心一抽,蔺晨哼了一声,指了指萧景琰:「就说这江左盟宗主做买卖忒没良心,你说他来求琅琊阁探查意图毒杀苏哲的奸细,那还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你呢,就问我吾皇陛下的身体是否有恙,这麽空泛的问题,这样庞大一支军队,灶班医班的都有几百人,你给我几天时间?」


梅长苏正要还口,萧景琰到底不如梅蔺二人言语锋利,又想知道进展,连忙开口调解:「少阁主刚刚说了这是坏消息,那麽可有好消息?」


「我已说过,长苏的医药自先前出征之时就一直由我照管,从来不自大军中出,饮食上也是单灶独锅,不与他人混用,本就滴水不漏。偏偏要查奸细,既无缝隙可钻,便难有迹可寻,更何况苏哲先前已经摆明了病逝军中,这奸细现在在不在都是个问题,若是已然离营,耗力追查只是浪费光阴。」


萧景琰摇头:「可要是还在……」


蔺晨摺扇一敲案头:「这就是我说两事其实是一事的意思,若是还在,只怕长苏此刻未必是唯一的目标,也未必是最紧要的。当日想要毒杀长苏的奸细,极有可能就是对陛下下了软筋散一类药物,使得陛下在与玄布交手之时,突然内息全失,手足无力的同一人。毕竟,要让个奸细悄无声息的混入梁军中这样核心的地方,本来已经不易,赫赫有名的靖王治下,总不至於还能疏忽了两个吧。」


萧景琰面色如霜:「有一人已经颜面扫地,何况两人。」


梅长苏眼神如刀:「可查到了是如何下药的?」


「要下这类药物,若非入药丶便须入膳,但是入膳嘛,药材毕竟不是食材,若色香味不调,容易被发觉,可先前应该没有这样的状况吧?」蔺晨说着,看向萧景琰。


萧景琰摇头,静太后自小以食补将他养大,对於药材和食物的搭配,他还算是有些了解。


蔺晨沉吟着点点头:「那便是了。先前疗伤所用汤药的药料残渣我已经查过,里头有几味药嘛,倒还可算是可疑,那些味药材做缓解血淤气郁丶松弛肌肉等等用途,虽然确是对症下药,但换了一副药引,便也可收化散真气丶使四肢无力之效,只不过所需的药引,却没有在药渣里见到,若说是剔除或换过了嘛,也未必不可能……总之那个军医,若不是我识人不清,便是个城府极深的人物。」


梅长苏顺着蔺晨的话思索,微微皱眉:「可这军医长年追随靖王,忠心可表,且若真的是军医,用这样的方法岂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


蔺晨点点头:「这的确是解释不清,所以也不排除是将药下在了饮食里面,不过饮食不像药材会留下证据,无法追查,且军营之中能接触食物的人就多多了。总之不管是入药入膳,可疑之人的名单我已经列了出来,传书回去让江左盟和琅琊阁的人去核查,只是事要仔细,不是那麽快的事情,这几日且多加小心便是。」






六六

话说到头,晚膳的时间也至,蔺晨才不愿被拘在帐内守甚麽君臣的礼节,只说晚些再回来推经活血,也不多理萧梅二人就离了大帐。


冬日尚未完全褪尽,天早早就黑了,北境的风已经快吹到尽头,还试图夹着最後一丝凛冽之气呼呼作响,军营中的篝火旺盛地烧着,三三两两的兵士围着烤火,有些人端着伙食,有人拎着酒瓮,坐在一起聊天,也有人甚麽都不做,仅是坐在那而发楞。火焰的温度和光明看起来柔润而无害,蔺晨在角落拣了一个空位,也坐了下来。


看来大渝二皇子起兵之事,有些人已经知道了,在他身边的两个千夫长正在讨论此事一出,或许大渝退兵在即,那麽大梁应该不日也会班师回朝了,说着说着,便说道自己的家事,纺纱织布的妻子丶牙牙学语的儿子丶莳花弄草的高堂丶贫瘠的田庄丶腌臜的屠户,累累的果树,不过一些日常琐事,几个人却聊的津津有味。


只要能活命,他们或许并不真在意战争的输赢胜负,而只是期待着班师回朝,期待着再见久别的妻儿家人。


对於那些秋末就出征的兵士们,这仗,拖延得是够久了。


蔺晨笑笑,与他们讨来了酒瓮,灌了两口。


不是甚麽好酒,锈涩的苦味刮割着矜贵的味蕾,一路灼烧下肚。


蔺晨觉得自己也有些想念琅琊阁──的酒窖了。


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掌,蔺晨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懒懒地半转过身,小擒拿手斜穿过飞流脇下,翻掌把他拐到身边坐下。


飞流劈手想去抢他手上的酒,被他连连几下闪开:「还真要把你惯成小酒鬼了不成?要当酒鬼,也得当个懂酒的酒鬼,这酒不成,别喝。」


抢不到酒,飞流嘟着嘴,坐了下来。


蔺晨伸手将飞流额上垂散的发丝拂了起来,看着篝火在他眼里闪烁,轻声问:「飞流觉得这里好玩吗?」


飞流摇摇头:「苏哥哥,睡着,不好玩。」


「想回去了吗?」


飞流双臂抱环,耸耸肩,撇了撇嘴。


蔺晨收回手,面向着篝火,问道:「若是回去,飞流想和蔺晨哥哥上琅琊山吗?还是……想跟着苏哥哥回金陵?」


状若不经意。


飞流一手撑着颊,一手伸出去,在空气中抓捞着,跳动的篝火在他指间闪动,彷佛被他困在手上把玩。


好一会儿,飞流看向蔺晨,轻快地道:


「苏哥哥。」


蔺晨拎起酒瓮,灌下一大口。






六七

这日上,连日不息的风好像又更强了些,大渝伐梁军的大帐,幕角被吹得鼓胀了起来,止不住地翻飞着。


「看看。」细窄短笺从玄布那儿转到左副将手中。


左副将皱着眉尝试辨认那上面一十六个蝇头小字:「火寒之损,这是什麽?换血解毒?所以琅琊阁主掳走了我军将领,就是为了换血给江左梅郎解毒?怎麽会有这样阴狠的治病法子?」


「我又不是医者,如何能知。」玄布面色冷冽,细细思索着:「但确曾听闻过火寒之毒,十五年前与大梁赤焰梅岭一战,我军的後援救下过一些重伤兵士,过不了多久便开始渴饮鲜血丶身被白毛,翻遍医书古籍,方才得知是极为罕见的火寒毒。可我国之中并没有知晓如何治疗的大夫,那些兵士发病时太过痛苦,几失人性,哼,最後父帅做主,一人一刀,给他们一个痛快。」


「属下也只听说过江左梅郎全无武功丶身体孱弱,却不知道是这样难缠的病症……」


「火寒之毒,也不是说染上就能染上的……这个梅长苏,难道是梅岭上下来的旧人?如此高材……」


思索片刻,玄布眼中忽然精光一闪,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成了这等糟病样……当年你和你爹的赤焰军葬送了我族训练出的皇属大军,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本帅若不做些甚麽,只怕都辜负了你巴巴的回了魂,还赶来前线送死的一番盛情了。」


笑过一阵歇了,玄布敛了神色,拾起桌上狼豪小楷,疾疾在另纸短笺上写了几个字,交给左副将:「速速将此笺送出去,嗯,也是时候见见南楚百草庄的庄主了。」


左副将接过纸笺瞄过一眼,刚劲的笔力,勾捺的尾端劈岔开来,像火焰燎烧起笺上纤维。


隐隐也觉得自己内心叫嚣难以遏抑,左副将秉住气提醒玄布:「玄帅,今早的谕令,皇上诏您立刻班师返回勤王,这耽搁了便是抗命,您先前已经拒不还朝一回了,现下情势紧张,元帅您……」


玄布抬手止住他的话:「我有计较,近卫军留下,其馀兵士交副帅负责,自明日起整军拔营,先行归返,这事耽搁不了多久,咱们加紧赶上即可。况且,这事要是办成了,那可是比扫清乱臣逆党更有长远之益……」


左副将深深看了一眼短笺上龙腾虎跃,怒发冲冠的字迹,心思走了一转,终究握紧了拳头,露出仇雠愤懑的神色来。


「听凭玄帅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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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各种卡,还把应该放在後面的段落先写了,脑子还好吗?

*但这也算是写了很久以前姑娘们所说,鸽主琰琰联手管住宗主的段落吧?

*应该下章会来开湾家繁体本的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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