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無窮日暮

灣家人,凱歌為經,瑯琊榜為緯,吃得很雜也寫得很雜。
原lo名:乾脆直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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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台】永远的微笑(一)

*白月光小方和历经沧桑的明家一朵花。只想让他们在乱世中终于得到幸福。如果时代的巨轮一定要碾压过大地,至少一定要有人幸福。

*可以点这听永远的微笑这首歌



方家一家搬进东交民巷的大宅的那年,方孟韦二十一岁。

庭院里松杉耸立,将欧式大宅隔绝於老使馆区的市井烦嚣之外,宅前的小花园中种着一丛一丛的月季,橙黄丶绿白,正开得热火朝天。

只到数天,方家带来的家当都还没有安置完毕,派方孟韦为北平三青团书记长的命令已经送来,宣达文书要求他即刻向团本部报到。

方孟韦觉着这样也很好,大哥不在,木兰已经直接搬入女子高等学校的宿舍,只有周末才会回家,父亲还不知道将要如何安置程女士,他藉故说忙,晚上睡在团办的沙发上,尽量避免宿在家里。

後来姑父给他打了电话,说父亲要他送几样东西到宣武门前的一间小院,他从团办到分行办公室找姑父取东西,结果是些女用丝帕丶唱片丶美金法币。他开车将东西送至小院,让帮佣收下,想了想,还是没有向主人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送完了东西,他终究回家晚餐,父亲面上神情俨然,和平常并没有甚麽差别,吃过晚饭,他给父亲泡茶,捏肩,父亲问了几句三青团的事情,又指导了几句,就把他遣出了房间。

还记着回家路上的夜色如水,方孟韦走出大宅想看,但是参天林木把前院的夜空都隔断了,树影层层堆在大宅屋顶上,像压抑着一则又一则不能言说的秘密。他信步往後院去,想找一方能见到那溶溶月色的天地。

角落有一座白色的凉亭,旁边就是一片草坪,倒还开阔,方孟韦朝往那凉亭走去,在亭中坐着发愣。

浓郁的花香吸引了方孟韦的注意,他循香气的源头,发现是隔壁邻居的蔷薇花,爬过墙头,垂到方家宅子这边,红色粉色的花朵蓬蓬,在夜色中安静地盛开着。

侧耳细听,春夜凉风里面,似乎飘着隐隐的音乐声,方孟韦非常确定那不是大宅里传出来的。

自从大哥与父亲闹翻,方家就再也没有音乐,幼时随着摇摆乐扭动的大哥,还有在一旁微笑点头打拍子的父亲,像一场前世的旧梦。

角落有扇小门,方孟韦想,墙那边大概从前是管家的住所,与大宅联通,方便出入。他走到门前,留声机里流泻出的音乐声更清楚了一些,是一曲”永远的微笑”。


“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


周璇温婉的声线彷佛有委婉邀请的魔力,方孟韦拨开垂垂的花叶,轻轻推开小门,走进一栋小楼後院的小花园。


“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他能在黑夜,给我太阳。”


音乐自屋中传来,花园里站着大理石桌椅一套,石桌上放着靛青釉瓷的茶具,杯里的青茶袅袅地散着烟,角落有一架二人座的摇椅,上面倚坐着一个身影,摇椅被风几不可觉地推动了两下,还是停了下来。

方孟韦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人的面前,见他阖着眼,鼻息清浅,彷佛睡着。


“我不能够给谁夺走,仅有的春光。我不能够让谁吹熄,胸中的太阳。”


那人支着颊,饱满的天庭映着月光,如温润的白玉,文雅的轮廓带着安详的诗意,但是眼下挂着一行未乾的泪痕,眉头轻轻颤抖着簇起,不知道是在做一个怎麽悲伤的梦。

才想着,那人浓密的睫毛搧动,眼角又再泌出一滴眼泪,沿着轮廓滑下脸颊。


“心上的人儿, 你不要悲伤,愿你的笑容, 永远那样。”


方孟韦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想去揩那道泪水。

手帕触到那人的脸庞,他就惊醒了,一瞬间机警狠戾的眼神,在看到方孟韦手足无措的脸时,迷茫地软化下来,他伸出手抚上方孟韦的脸,彷佛呢喃地轻轻说了什麽。

然後那人缓缓撑起身子,方孟韦看着他的眉眼在他眼前渐渐放大,阴影一步步笼罩上来,蔷薇花的香气蔓延进鼻腔,他像是被魇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乾燥的双唇彼此相触,停留了一个晃神的片刻。方孟韦轻轻别开头,退开一步,微微鞠了个躬:「失礼了,很久没有听到周璇的曲子,我一时忘情,从角落的小门进来您这儿,打搅您了。」

那人很快地清醒了,略为尴尬的笑了笑,摇摇头:「别在意,我才失礼……」他看看角落的小门,略略地思索着:「您是隔壁刚刚搬过来的……方行长家的………」

方孟韦并了并腿,自报姓名:「我是方孟韦。」


“我不能够给谁夺走,仅有的春光,我不能够让谁吹熄, 胸中的太阳。”


那人自摇椅上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我姓明,单名一个台字。」

方孟韦握紧他略为冰凉的手,摇了一摇。然後将刚刚的手帕递了出去,眼光朝明台的脸颊看了看。

明台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接过手帕在眼角按了按。


“心上的人儿, 你不要悲伤,愿你的笑容, 永远那样。”



TBC


*别问我为什么突然跳下去写这个拉郎,身为看北平每分每秒都在心疼小方的亲妈,总有某个事情成为最后一根稻草,疼惜之情只能化为许小方一个幸福的动力了。

*先摆开头,後面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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