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無窮日暮

灣家人,凱歌為經,瑯琊榜為緯,吃得很雜也寫得很雜。
原lo名:乾脆直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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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歌拉郎/璞臣】鬼梦。贰丶小倩(下)

*捉鬼师石太璞X孤魂书生宁采臣

*璞璞部分从聊斋志异〈长亭篇〉原文设定,习的是驱鬼术;臣臣设定依电视版聊斋。

*改编短篇聊斋+各种奇幻梗乱斗

*前文走tag

*昨晚一口戏气写了很多,累的半死,没检查就把东西丟上来,错别字还真多(跪),已经改过了


次日起来,石太璞见宁采臣虽然还若有所思,至少已不像昨夜一样长吁短叹,觉得放心不少,然而一想到此去兰若寺可能凶险,宁采臣没有法力,还是兰若寺中妖物觊觎的的对象,内心又隐隐地担忧起来。

宁采臣看起来倒不担心,跟两棵还年轻潇洒的香柏侃完了之後,已经飘下树去串门子了——昨夜里两人望月闲聊到一半,两棵香柏忽然加入,小书生於是发现他居然能跟草木鸟兽之灵对话,这下好了,早上他是未像昨日那样扰人清梦,但一早就听到人声在他旁边吱喳个没完,照样也是无法贪睡。石太璞实在很想再次提醒他,跟这些精灵对话是心神相通,其实不用把话都说出来,但是鬼书生显然还是比较喜欢属於人类的沟通方式……

到底这种和谁都能谈天说地的能力究竟从何而来的?难道也是巡城马的职责和特长吗……

话又说回来,宁采臣这与草木动物之灵对话的能力,和昨日展现的鉴别妖鬼本型的本事,并不是谁都具有的,就连他自己也需要以法诀抹过,才能开眼辨认妖物和妖法化形的异物,宁采臣居然可以自然而然的辨认,这个鬼魂的确有点甚麽怪异之处,看来要询问师父的事情又多了一桩……

正与带着两只小鹿的母鹿相谈甚欢的宁采臣,见到石太璞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出神,欢欢喜喜地向他飘来:「石恩公,那只母鹿说她方才哺育过两只鹿崽,奶水还剩了一些,我们若能帮她挤了出来,她也轻松一些,小生想,正好将就当作早点啊,您来帮忙吧!」

石太璞点点头,跃下绳子去取姑婆芋的叶片接鹿奶。

挤过了奶,年轻的母鹿压低了前半身作礼,石太璞的脑袋里便响起一阵声音:「兰若寺的妖物凶狠,方圆百里皆知,石公子要特别小心。宁公子为人纯善,今日要随您前往犯险,还望石公子多多照料。」

石太璞看着那清澈柔和的眼睛,想着她与小书生不过是萍水相逢,便愿意主动提供二人吃食,又为宁采臣诚心相托,心里有些发暖,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後将净身咒安在母子三鹿上,心道:此咒能多少僻易些森林里的妖邪之气,你且与孩子善自珍重。

母鹿眨了眨眼:多谢公子关怀,二位公子若事成之後再经此处,当重来相会。

语毕,便过去寻两只正亲昵的偎着宁采臣细语的崽鹿,宁采臣不舍地松了手,母鹿舐了舐崽儿的顶毛,三鹿缓缓没入林荫深处去了。



要往兰若寺,取道县城内较为迅捷,石太璞进到城内便舍了平日追逐腾跃的步法,只是快步行走,宁采臣还像昨日一样,伏在他的背上躲避行人。

正自疾步,後边忽然有人大声喊他,石太璞转过身去,看到是昨日卖糖葫芦的小贩。

小贩拦住了他,脸上都是喜色道:「道长果然道行高深,小人今日早晨去探张生,他正在洒扫庭院,说是过往被鬼迷遮了眼,今後要本分作人,不再发梦了。小人想,一定是道长做了甚麽法驱了邪,可是怎麽都找不到道长道谢,正愁呢!」说着从摊上取了几枚铜钱,想要塞到石太璞的手中。

石太璞微一拱手推拒了,面上没甚麽表情:「这是捉鬼师的本分,不须赠礼。」

小贩眼见石太璞不肯受谢,又在摊子上拿了一只刚沾好的糖葫芦过来递上:「道长不肯受那些银钱,至少收下这个吧,小人没甚麽本事,糖葫芦倒是作得不错的。」说着露出一个殷勤的笑容。

眼角馀光看到小书生一脸兴奋的样子,石太璞心下觉得好笑,也就不推辞地接下了糖葫芦,在那小贩还要千恩万谢之前转身离开。

石太璞脚下不停,倒还是注意着宁采臣的动静,就见他越过他的肩盯着那串糖葫芦,砸了砸嘴一脸馋,离了人前,石太璞终究忍不住笑了,把糖葫芦串举近肩旁:「吃吧。」

得到允许,宁采臣的鼻子便凑到糖葫芦上,小心翼翼地慢慢分次呼吸,倒像那宝贝着糖葫芦,一次只舍得吃一颗的孩子一般,石太璞见了他那样子,又笑了。

知道自己被取笑,宁采臣却也不恼:「石恩公,糖葫芦热化了就可惜了,您也快吃啊!」

石太璞摇摇头:「修道之人要求清心寡欲,不能吃这种纯为满足色味之欲的零食的。」

宁采臣喔了一声,很替石太璞可惜的样子:「糖葫芦这麽好的东西,石恩公居然戒绝得了?……莫非石恩公是从未吃过糖葫芦?」

石太璞愣住了。

片段的残像忽然涌入脑中:沾了尘土的糖葫芦掉落在地上,一路滚去了道边丶他被扯着手奔跑丶有谁在追赶丶杀意丶咒语丶满目的鲜红……

突然就在人来人往的道中站定,石太璞不住地甩着头,觉得胸口憋闷,好像有甚麽要从心口破出,直抵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见石恩公突然他瞬间面白若纸,额上青筋暴露,手里用力地捏着串糖葫芦的棍子都发红了,宁采臣也吓了一跳,急得在他身边团团转,怎麽也想不出,何以一个普通的问题,居然会让石恩公有这麽反常的反应。可除了一直叫唤他的名字以外,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些甚麽。

过了好一会儿,石太璞才能慢慢收摄心神,注意到在旁边眼眶发红,急得不行的小书生。

他勉力扯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好像想到小时候的梦魇,没事。」说着避到道边僻静的角落,运气调息。

宁采臣勉强按耐着心中着急,安静地跟在石太璞的身边等待。

又过了小半晌,石太璞的神色终於回复如常,看到宁采臣还是那付天快塌下来的样子,想缓和一下状况,便打趣着:「做何这样表情,我没走火入魔,还死不了。」

只可惜这个瘪脚的打趣,不但没达到效果,宁采臣的眼神还慢慢从担忧转成恼怒,脸也胀得通红,转身就走,嘴里还碎碎念着:「小生是担心石恩公,谁知道石恩公自己满口不吉利的胡说八道也不避讳!白担心了我。」

虽然好像惹怒了宁采臣,石太璞却觉得心里一股暖意窜了上来,热烘烘地散到四肢,嘴角忍不住地扬起,脑中的残像和身体的奇怪反应已不复觉,好像还更有精神了一点,他又运了两个呼吸,抬脚去追前面正在闷头直走,不管不顾地穿过人群的小书生。

糖葫芦还被拿在手上,不过经久热气,金黄色的糖衣已经缓缓融化,随石太璞行进之间甩落在地上,像是金灿灿的眼泪。



虽然脚程快,石太璞和宁采臣到达兰若寺也还是已至申时末尾,乡郊山阴里的日照正慢慢隐去,几阵山中的冷冽之风拂过,叫人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宁采臣往寺後方指去,道:「小倩姑娘说兰若寺後有一大湖,湖心有岛,岛上有一颗大白杨树,树上有个大鸟巢,她的骨灰坛便被拘在那里。」

石太璞点点头:「既然小倩是被妖物所驱,想来找到她被缚之地,也就可以找到那妖物了。」他看看宁采臣,不放心地又再提醒一次:「等一下如果有甚麽异变,你立刻依我教你的法咒化成光丛,往安全的地方躲去,切莫回头,小倩的事情交给我,知道么?」

得到宁采臣保证的点头,石太璞迈步踏入了兰若寺。

兰若寺的庙殿塔楼规格壮丽,色彩斑斓,但是殿前一方荷花池中蓬叶杂生,大殿殿门虚掩,寂然无声,阶前花叶满地,看着便是无人居住的样子,这样想起来,这楼房的簇然若新,便生了几分格格不入的诡异之感。

绕过大殿,後院的僧房也是一样悄无人声,宁采臣领着石太璞进了他当时借住的僧房,只见房中物件整齐,他平日所背的书筐和取出的笔墨也还置於原处,彷佛还在静静等待着主人归来。

看着宁采臣站在自己的东西旁边,神色有几分不舍丶几分哀戚,石太璞摇摇头道:「这些东西都用不着了,走吧。」

穿过後院的竹林,石太璞寻着角门出了寺院,再往山里行了一阵,便见到了那潭山间之湖。

山坳里一片宁静,只有偶尔吹过的风掀皱了湖面,添了一丝声响,周边树林丶连湖心的那株白杨树皆还是夏季的绿,但是太阳已经要隐於山後了,所见之绿便都被罩上了一层灰黯。

对不知者而言,这山中湖景或许还有一种静谧的美感,然而想着日夜转换之後,这里就该成了妖物活跃的巢穴,石太璞便觉得这平静的湖面丶最後几束撒在湖面的日光丶以及穿过林梢的沙沙风声,无一不是隐藏着杀机,让人寒毛直竖。

他深深一吸吐,提气纵身,脚下轻点湖水,跃往湖心岛,宁采臣在他身後跟着。

落到了岛上,便发现立在面前的那白杨树实在高大,拔高的树干顶端,隐隐可见一个大概是鹰隼之类的巨大鸟巢。枝枒上挂着一个一个的小圆坛子,想来其中之一便是小倩的骨灰坛了。

宁采臣低声道:「石恩公,我们上去看看?」

石太璞点点头,两人便一同往上窜。

穿梭在高低错落的骨灰坛之间,宁采臣花了一会儿才找到那个上面刻着聂氏小倩的鸦黑坛子,石太璞自腰间取了一支十字弩割断吊绳,让宁采臣将骨灰坛抱在怀里,正要跃下白杨树之时,最後一丝日光也消失在山谷之中了。

日夜阴阳一交替,石太璞即刻便觉察到周边的空气骚动了起来。果然,他们一落地,便有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笑声,阴恻恻地钻入耳内:

「是谁这麽大胆,来盗姥姥的女儿?」

石太璞摀住宁采臣的嘴,低声道:「别报姓名,照我刚刚的话做。」

见宁采臣依言化做小光丛,石太璞正要专心面对眼前的状况,小光球却不往後逃,一溜烟钻进了石太璞的襟里。

不待石太璞怒斥,宁采臣在襟内闷闷地道:「小生不走,跟石恩公一起抗妖,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就在此时,一股黑气已经从树顶的鸟巢直窜而下,落到石太璞面前开始汇集,石太璞心知此时再赶宁采臣走已经太晚,只得将他好好揣在怀中,取出麻绳,凝神戒备。

黑气缓缓化成一个穿着黑色宫人样子的老妪,至头到脚打量了石太璞一圈,面上似乎有点兴:「一个这麽俊俏的後生自投罗网,姥姥的老脸都有点红了,不过姥姥的女儿能任男人享用,却不能带走,更何况小倩已经灰飞烟灭了,那就是个空坛子罢了,後生另选一位如何?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嘻嘻嘻嘻……」说着挥了挥手,那些骨灰坛里便齐齐窜出许多股灰烟,落在姥姥周围,化做了千娇百媚,姿色各异的年轻女子们。

石太璞浓眉一蹙,手上已经捏了法诀:「我对你的女儿没有兴趣,老实招来,为何在此做恶?你是如何能够摄取完整的三魂?又是如何能抹去他们手上的游魂行所的?你背後还有甚麽主使?」

那老妪听石太璞句句直问要害,面上一变,冷笑道:「姥姥所行之事,你若想知晓清楚,最容易便是亲身经历一次了,只是可惜後生今日不但要命丧此地,还无缘与女儿们共度春宵了。」说着语调一转,尖声令道:「女儿们,这就取了他性命!」

石太璞早有准备,张开法咒将扑来的年轻女鬼们弹得远远,随即甩出手上的麻绳,直往老妪的颈脖而去。


然而麻绳来到老妪身前,却被她一挥隔开,绳索仅仅缠上她的手掌,被她收手拽住:「不过是区区缚神索,焉能收得住姥姥,小法师也太看不起姥姥了,且让你瞧瞧厉害。」说着一挥手,一阵黑色弹雨便往石太璞落下。

石太璞身法敏捷地跃起扭身,足不点地地在间不容发的弹雨间翻腾躲避,几枚弹子擦过他的臂膀,画破衣袖的地方顿时便着起了黑色的火焰,灼烧刺痛,石太璞连忙做咒扑灭焰火,一边取出腰间的十字弓,搭上箭簇,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在箭上一抹,身子一滚,对准老妪的胸口射出。

小箭直中目标,老妪被那箭的劲道直钉上了白杨树干!

见到姥姥中箭,年轻女鬼们一阵凄厉的尖叫,纷纷化做灰烟躲回了各自的骨灰坛内,一时四下只是寂静。

石太璞喘了几口气站起身来,正要窜上去老妪身边好好审问,却听见那阴恻恻的笑声又起:「好险啊,属木之人所措的血缚咒,对我这属火之妖虽然不能相生,但也相克不了,小法师,你可错算了。」

老妪说着,居然硬是将只剩一小截尾端显露在外的箭簇从身体里拔出,转瞬间又自树干上飘飘而起。

见到这景象,石太璞也变了脸色,还来不及想下一着,那老妪已经俯冲而下,一掌狠狠地拍在石太璞的左胸口,一口鲜血当即自石太璞口中喷了出来!

这厢石太璞中掌喷血,那厢老妪却也被一股无名力量反震得连退了一尺才煞住。她心中惊诧,定睛看去,便见石太璞左胸口被烧毁的衣物下,露出一个覆盖了整个左肩和心口的大型图腾,图腾圆型的外框内有红黑相间的线条盘旋,写满了难以辨认的符文,老妪倒抽一口气,对着正摇摇晃晃站起的石太璞尖声问道:「你是泰山府君派来的?」

石太璞尚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无法细思,只是断断续续地回道:「我只是个小小的捉鬼师……跟地府之尊泰山府君……怎可能有甚麽关系!」一边说着,一边还要就要再撮法咒与她相斗。

老妪并不相信石太璞所言,一晃身窜到他面前,攫住他还不稳的身子扔到白杨树干上,掐住他的脖子厉声道:「此事既然已经被泰山府君知晓,便不能留你活口回去报信!」她见刚刚往心口出招,那图腾却会反弹力量,不敢直接动手挖出这捉鬼师的心脏,便收紧手下,意欲把石太璞活活掐死。

石太璞努力挣动,却脱不出老妪的掌握,只觉肺中空气渐渐抽空,意识也在逐渐佚失……


忽然却听到老妪一声痛呼,脖子上的手松了开来,石太璞歪倒在地,心里知道不妙,急忙睁眼寻找到底发生了甚麽事情。

果不其然,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死死地咬在老妪的手腕上,任凭老妪如何又扯又甩,就是不肯松口,那人影就是刚刚还躲在他的怀内,却不知道甚麽时候溜了出来的宁采臣!

甩动了不一会儿,老妪看清了那个咬住她的鬼魂,便是前几日从她手里逃脱了的小书生,一时竟忘了疼痛,尖声笑了:「小书生,原来是你带着人来的,姥姥找你找得好苦,没想到你却自己回来了。你这麽想助姥姥一臂之力甚好,姥姥这就收了你,把你带回魂鼎去好好炼炼吧!」说着便伸长了指甲尖利的手指掐住了宁采臣的背颈。宁采臣吃痛,牙一不小心松了,被姥姥整个拎了起来,兀自哇哇大叫着:「石恩公快逃!快逃!」

老妪尖笑不停:「你的石恩公只怕也逃不了多远了,我的女儿们可是嘴很馋呢,你就跟我走吧。」说着不理石太璞,便要拎着宁采臣转身离开。

才没走几步,老妪手腕突然又是巨痛,手一松,宁采臣便从指间溜了出去。老妪往痛处看去,就见到又是一支带血的小箭,贯穿手腕,她尖着嗓子压住愤怒,转过身道:「小法师,姥姥刚刚不是已经说了这招没……你做甚麽!」

石太璞已经倚着白杨树站了起来,手上捏紧了法诀,正在喃喃地念咒:


操天道丶化两仪,生阴阳丶转乾坤,应赦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召唤神兵的咒语既出,漆黑的天空中忽然打下一道闪电,直劈在两人之间,白光缓缓散去之时,一个骑着九头狮的道人身影缓缓现形,法像庄严,长髥飞扬,双目紧闭,座下九头狮低声咆吼,隐有风雷之声。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战于野,十方俱灭。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声,太乙天尊双目陡然睁开,精光四射,老妪被那目光一扫,全身像是被抽光力气一样,跪倒在地。

石太璞还在喃喃地念着。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阴阳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得了号令,不待天尊出手,座下九头狮已然向前一扑,把那老妪压在身下,其中一个狮头张开大口一咬,生生地便将她的头给扯了下来,抛上天去,九颗头争先恐後地去抢,顷刻间便将那个头撕成碎片!

用尽全身力气念完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终见到妖物惨死,石太璞再也没有力气,手上法诀一松,身子一软,倒进了宁采臣的怀里。

咒语诵毕,太乙天尊也不再动作,静静等待着九头狮饱餐一顿,便催动它缓缓飞升。

临去回首,天尊回头望了搂着石太璞的宁采臣一眼,眼中似有悲悯丶似有慈祥,对着宁采臣求助的眼神,仅是点了点头,消失在夜空中。



完全不能理解天尊那一眼丶一点头是何意思,宁采臣正自不知如何是好,怀中已然昏迷的石太璞忽然猛烈的抽蓄起来。

宁采臣吃了一惊,正要去看,石太璞肩上的图腾忽如火烧,烫得他手自发地往後一抽,石太璞的身子便落到地上。

地上的石太璞还在剧烈抽搐,宁采臣赶忙靠近查看,却看到似乎有甚麽活物在石太璞心口处挣扎着,图腾之处被顶得不断突起,好像不多时就要被穿透一般。

虽然不知道那是甚麽,宁采臣却本能地觉得害怕,扑了上去就用空空的两手死命地想把那个东西压回石太璞的体内,感觉着那皮下的东西不停的挣扎着,图腾也还在如火烧一样逐渐加温灼烧着他的手,他只是不愿意松开,咬紧了牙关与手下的高热和挣扎对抗着。

终於,手下的温度让宁采臣再也无法坚持,哀号地被震了开来,就见到那红黑交缠的图腾往空中暴涨,膨胀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光球,球上那图腾原有的红黑符文不断流转,将石太璞的身体完全裹进其内,宁采臣扑在那个圆球上面想往里面看,只见到那半圆形的光球里面有黄丶蓝两道光线正在左冲右突,似想突围而去,那流转交缠的红黑符文却将两道光线死死围在其中,一分缝隙也不漏。

宁采臣也不知所见究竟为何,但却隐隐觉得绝不能让那黄蓝两道光线脱出图腾守护的范围之外。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些甚麽,只能尽量张开双臂,紧紧拥住那颗半圆形的的球体,让它不要散架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道光线的冲撞终於缓了下来,慢慢地缩回了石太璞的体内,那颗半圆形的球体也慢慢地缩小,直到退回石太璞的身上,又成了紧贴於皮肤上的图腾。

用尽力气护持那圆球,宁采臣此时只能趴在球体上随着它缩小而委顿地落下,最後直接趴倒在石太璞的身上。

不能这样压着石恩公,要缩小,要保护他,要……

为什麽会有桃花的气味?我是累迷糊了吗?……

还没有能力细想,宁采臣已经昏了过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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