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無窮日暮

灣家人,凱歌為經,瑯琊榜為緯,吃得很雜也寫得很雜。
原lo名:乾脆直說我是誰。

© 邊草無窮日暮 | Powered by LOFTER

【靖苏】非天(四)

*鸽主景琰双双黑化。

*微蔺流。

*presentation顺利结束,撸一章短一点的大家乐一乐~~~(然内容并不乐我跪......剧情也是要走一下……

*撒娇打滚求红心蓝手和闲聊呀~~写这么冷的梗需要大家的温情~~~~(脸红)


前文望這走:(一) 丶 (二) 丶 (三)


十五

景琰,宝剑锋利,要伤人是很容易的。但是要砍破肌理丶斩断骨骼丶捅穿脏器,则仍会遭遇各种阻力,非得手下格外用劲才能够削切得过。


希望你能一直记得这困难的感觉,杀人,并不如想像中那麽容易,也不应该那麽容易。作为皇子,须得以民为本丶常存仁义天下之心,习武练剑是为了安邦定国,不是为了逞凶斗狠。


杀人不容易,而有一日,希望你会明白,不杀,更加不容易。


皇长兄曾经这样教过他。


那是他终於能将马步稳稳扎满两个时辰,习武的师傅让他开始练剑的年岁,皇长兄疼爱他这个幼弟,找了梁国有名的剑匠锻造了一把趁手的小剑,郑而重之地赠送给他。


祭剑开锋的那日,祁王府的校场上摆了牲礼,他叩拜师傅,将线香燃烧剩的香灰撒在剑身上,绕香炉三匝,然後在礼官的引导下,对准了献祭羔羊的心脏,一剑送入。


即便宝剑锋利,即便他性格沉稳,手下的剑身穿过的肌肉丶擦过的胸骨丶还有最後到达的心脏,还是透过剑身一一传到他的手上。


鲜红的血很快自伤口渗了出来,将小剑的剑身浸透。


小羔羊的眼睛泛着温润的水气,眨了一眨,闪过一丝哀伤。


但很快,那一丝哀伤的光亮也熄灭了。


皇长兄在祭礼後殷殷叮咛。可那个年纪的他,除了这只小羊羔以外,几时看过真正的杀戮?知晓甚麽是杀人?他想着小羊羔哀伤的眼睛,听得似懂非懂。


然而胸有天下的皇长兄巍然如山,长夏炎炎,拉长的身影罩在他的身上,他想,不管皇长兄说了甚麽,那是一定要遵从的。


林殊倒是浑不在意,在一边只顾着把玩小剑剑柄上的缨络,在口里复诵着早些时候听讲的礼运大同篇。其声清脆,如溽暑时滚在冰水盆里的桃李。


从校场上退了下来,他牵着林殊的手走在祁王府的回廊上,林殊好像已经忘了刚刚的凝重,蹦蹦跳跳的念叨着要往溪边捉鱼,他心里还迷迷糊糊地想着刚刚皇长兄的话。


「小殊,杀人真的这样不易吗?若是如此,为何不杀又会比杀更要困难呢?」


林殊微歪着头,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没有。


「大概吧,我不知道。父帅是军人,我将来也会是,赤焰军的职责就是护卫大梁,抵御进犯的敌人。老有所终丶幼有所养的事情交给祁王哥哥,你和我只需要好好的帮助祁王哥哥,该杀就杀,该打就打,就好了,不是吗?」


孩提时眼望出去的世界里,满是单纯的信任,彷佛一切可以就这麽简单。他们很快便将深奥的话题抛诸脑後,携手游玩去了。


岂知一朝沧海桑田,皇长兄去了丶宸妃娘娘去了丶林帅去了丶晋阳姑姑去了丶林殊去了。


梅长苏也去了。


只剩他一人。


那道杀与不杀的天问,再也没人能陪他思索。





十六

萧景琰抖了抖他的配剑泉溅,甩去剑身上还沾着的血珠,还剑入鞘。


列战英来到身後,拱手低声:「陛下,清点已毕,十四名大渝细作,留了一名,其他无一走脱。」


夜半刺杀敌军将领的任务,列战英已经不是第一次随行,然而往日直指目标,不多行杀戮的靖王殿下,今天晚上竟只留下一名审问所必须的活口,所有死者都是喉上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长口子,其劲道之深,竟不像是歼敌,而是泄恨。


主君痛心苏先生仙逝,从少年时便从军随行在靖王麾下的列战英岂会不明,即便不论苏先生,或者说林少帅与靖王由少年延续至今的情谊,单凭苏先生过去二载为了当今陛下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的事奉,列战英也觉得感佩,陛下从来就是重情重义之人,伤心自责愤怒都是必然的。


虽然他也了解此时出兵大渝的顾虑,但是列战英终归还是武人心性,从小心里有甚麽不能解决的事情,便到演武场上练功丶和或与同袍在擂台上打一架。恨得伤心得到底了,终归是要有一个发泄的,只是他们这些武人,了不起就是找同袍练拳丶正好在战场上,就多斩杀几个敌人,坐在至尊之位上的,有的是天下,那难免就是拿出天下来拚搏了。


更何况,在他看来,梁渝之间迟早要决一死战,只是早晚的问题。本以为十几年前的梅岭已是一锤定音,没想到歼灭了大渝皇属大军的,并不是谢玉带领的军队,而真正具有鎭国实力的赤焰军因冤案覆灭,等於给了大渝喘息的机会,两国之间决定性的战役,实是延宕至今。


该打就打,要战便战,这才是豪爽的男儿,列战英是这麽想的,至於军需粮草供应等事,唉,过去十年他跟着陛下四次换防迁徙,戍卫四境,可有哪一次是给足了粮草军饷的?还不都是各种刻苦精实,想方设法筹来,如今陛下根据苏先生的规划,推行新马政和军粮筹运的疏策 ,在这次北境之战中,颇见成效,所以他在这事情上,其实不那麽担忧。


想到那个总是气度沉静,如谪仙也似的苏先生,列战英还是忍不住叹息。林少帅那样风流聪明的人物,想不到居然也躲不了梅岭那样的惊天阴谋,或许那就是他应该历劫羽化登仙的时候吧。但是谁又想得到,他居然会在十多载之後换了一副面目,一身病骨的回到陛下身边,出尽谋划後又悄然而归呢?


谪仙是终将上返天庭的吧,只是他这样飘然来去,留下一位情根深重的帝王,无所凭依的至尊,天下谁能阻他所往,陛下的心境和作为究竟还会如何变化,列战英只觉得自己在一旁看得有些心惊。


不过,也许这也只是他想多了,今夜挑了这个大渝细作的据点,确有谋略上的考量,苏宅在出征北境之前,便已将此据点报与陛下知道,只是苏先生说过,未免打草惊蛇,还不需急於剪去,然而既然要御驾亲征,便不能再让一个贼窝驻在只剩监国的帝都,那麽将所有细作都杀了,也不是甚麽不合理的决断。


虽是这麽想,但是第一次见识到主君如此狠辣,想那些个细作的死状,还是令列战英心中有些地不安。


萧景琰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思,只是点点头,淡淡地说:「没有惊动四周人家吧?」


「没有,这附近商家往往是深夜至既明之时将货物入库,故而这点动静还不足以引起注意。」


「很好,收拾乾净,明日让屋主过来,跟街坊说这群人吵嚷了几日,已经要他们连夜搬走了。别忘了派几个人来守着,截收情报,顺便把饵放出去。」


「是。」


「活的那个带回去,仔细审。」


「遵命。」



--

其实我当初开这个脑洞心里只是想写四个画面,然而写到上一篇之後,我还是乖乖地写大纲去了,人生怎麽会变这样……(结果开篇说的中篇完结貌似要成另一个flag了啊啊啊啊....)



评论(20)
热度(13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