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無窮日暮

灣家人,凱歌為經,瑯琊榜為緯,吃得很雜也寫得很雜。
原lo名:乾脆直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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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非天(二)

*鸽主景琰双双黑化梗。

*微蔺流。

*因为这篇文章涨了许多关注,让我又高兴又心惊啊。大家确定真的可以接受我要写的黑琰和黑鸽吗……我写得又痛又爽,但我很不希望雷到大家。

所以我就直说了,设定是这样子。

一个是会不择手段只为让宗主活下来的鸽主,

一个是以为宗主已死而启动毁灭模式的景琰。

我希望一枝拙笔可以尽力表达我对这样的转变的理解,但当然人物原初性格不会跟原着百分之百一样(不然就直接宗主北境战死,end…)如果妳觉得这是严重的OOC,那请再三思考是否还要阅读……。

*血腥画面注意。


前文戳这里:(一)


深山楼阁之中,更深漏残。


榻上卧着的人,犹在昏睡之中,曾经乌黑的青丝已有缕缕的银白,披散在枕边。


裹着厚棉袍的少年倚在榻边睡着,手上还紧紧攥着那人的衣角。


少年的旁边还坐着一人,一头黑亮的长发除了脑後结成细细的一束发辫,均恣意的垂下,浏海遮掩住了他的眼神,唯见耳骨上的银环反映着稀疏筛进来的月光。他盯着床上那人半晌,轻轻从兽皮毯子地下取出那人的手,搭腕探脉。


小心翼翼地将那人的手再塞回毯内,他将目光移到窝在一边的少年。


少的眉心微蹙,彷佛在睡梦中也在担心着甚麽,手里一下一下地抽着,把那人的衣角都抓皱了。


那人凝视了少年的睡颜半晌,拎起他脸侧散开的一络发丝,在指间缓慢地搓揉,滑顺的乌丝如上好的绸缎裹身,却又在发尾强韧地反弹散开,他唇边就衔住了一抹宠溺的笑。


修长的指背轻拂过少年白嫩的脸颊,滑如凝脂的肌肤,带给他一阵麻痒的感觉。


连日来一直保持高度戒备的少年,被这细微的动作惊醒,带着戾气的警戒眼神,在看到是这人之後慢慢地软化,浓浓的困意很快又汹涌掩上。


「吵醒飞流了?」


「唔……苏哥哥……」


「你苏哥哥没事。」蔺晨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拉开门的前一刻,飞流带着睡意的声音自背後传来:「不走……」





蔺晨的呼吸滞了一滞,一旋身去看呢喃着的俊美少年,风卷起他的黑发和衣袍在黑夜中张扬,袍脚上绣着的曼珠沙华盛放着,彷佛在像少年招摇诱引。


飞流的眼神仍是迷迷蒙蒙,见蔺晨只是站在门口不动,微微嘟了嘟嘴,又说了一次:「不走。」


话语陷在口腔里打转,像是沾了黏糊糊的糖蜜,蔺晨挑起嘴角,又是一笑。


轻声解释的声音,似是万般耐心殷勤:「飞流在这里守着苏哥哥,你蔺晨哥哥要去喂喂咱们先前一同抓回来养着的药人呢。吉婶每次作的乳鸽子都足斤足两够你一顿好吃,就是因为时时给他们添饲料,要杀的时候才会又肥又大呀。」


飞流微歪着头,似是想起苏宅里香喷喷的烤乳鸽子,忍不住满足的深深一呼吸,不再坚持,任着蔺晨的寝袍曳地,黑色的衣角转过纸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蔺晨在回廊上缓步前行,突出在绝壁山崖上所建的琅琊阁院落,回廊外便是万丈深渊,俯瞰无边展开的群山之景。


月色暗淡,时而被浮云遮蔽,白雪缓缓地飘落。


蔺晨停下脚步,望向远方,一时似乎看到了甚麽,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忽又张大。


赤红的眼眸中,映着一颗堕落的星子,夹带着熊熊燃烧的天火,划过漆黑的天际。





内侍高声宣达的声音未歇,一朵来自南方的银白色飞云,已翻滚着卷入承乾殿中。


穆霓凰扬手掸去铠甲上的尘土,俐落地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霓凰参见陛下。」


帝王立於足人高的地图前,玄色织金纹龙袍着身,正与诸将领点划。


听得霓凰晋见,帝王并不回头,声音不怒自威:


「穆王府的君臣之礼,竟是废了?」


霓凰一愣,咬住下唇,双膝落地,低头长揖:「臣曾获陛下亲允,可随时上殿奏秉军情政事,不需候旨,故而今日莽撞,请陛下降罪。」


高高在阶上站着的帝王一挥手:「罢了。你若是一片忠忱,朕自然不会与你计较这虚礼,你无诏擅离云南,朕也可不予追究。这就回去,其他休提。」说罢仍行议事,竟不再与霓凰多说一句。


霓凰深吸一口气,朗声秉道:「臣正是因一片忠忱,不得不自云南快马加鞭,来请求陛下,收回御驾亲征,全军讨伐大渝之命。」


穆王府虽然已由穆青袭爵,然而霓凰的军功显赫,实在是穆王府镇南之磐石,她的话一出,正在议事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紧绷的气氛在大殿上僵持着,帝王仔细端详了地图好半响,方才开口:


「朕已经说过了,其他休提,即刻退下,返归云南,否则,朕就当作你是来上交穆王府十万铁骑的兵符的。」


声音冰冷,似无任何感情。


为那从不曾感受过的冷肃之气悚然一惊,霓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然而馀光接收到立在一旁的蒙挚焦急恳求的神情,只得整摄心神,再次开口:


「臣斗胆,有要事禀告,望能与陛下私下相商。」


萧景琰终於缓缓地转过身来,霓凰偷眼去觑他面上,然而帝王冕冠上垂下的珠络挡住了他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丶是怒是笑。


良久,萧景琰才轻轻地说:「诸卿退下吧,霓凰丶蒙挚丶你们二人留下。」


诸将如蒙大赦,顷刻间便躲得人影不剩。





众将方自殿内退下,霓凰迫不及待地开口: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虽然兄长不幸身故,但大渝也折损十多名良将高手,数万兵士,暂时兵退雁翎关外,梁渝双方方能暂停交战。陛下明鉴,我大梁目前国力未复,诸路军队皆方结束扫尾之事,正是需要休养生息,厚积国力之时,在这时候全军伐渝,冬日苦寒,勉力一战,大梁的国力会被消耗殆尽的啊。


霓凰知道陛下伤心兄长骤逝,但是兄长诸般机关谋算,也都是为了保大梁举国平安,陛下王祚永年,这也是兄长毕生所愿啊。」她有意提醒萧景琰梅长苏的心思,只盼还能够唤醒面前这个陌生的萧景琰心中,往日对小殊的百依百顺。


「霓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殊时日无多……」萧景琰缓缓走下台阶,向霓凰而来,声音飘忽地,犹如风里翻飞的落叶。


霓凰不知如何回答。


虽然梅长苏与她也说得是身体还能支撑,但是心细如她,又怎麽会不知道他早已如风中残烛,随时会油尽灯枯。


她不是没有劝过丶拦过,但是梅长苏又岂是她能够劝得动丶拦得了的?她甚至不惜将她看在眼里两人的私情也捅开到面上,只盼能用萧景琰的情意来让他回心转意,但换来的只是梅长苏眼里深深的悲哀丶柔情丶然後死寂。


在那样的目光面前,他甚麽话也说不出来。


而此刻,灵巧聪慧如她,还是甚麽都说不出来,只能在他的身前躬身下拜至地,久久不起。


「蒙卿,你……是不是也知道……」萧景琰见她不语,转过头去问一旁的蒙挚。


「臣……臣……」平日声如洪钟的禁军大统领,此刻却只能如蚊蚋般嗫嚅,他霍地一声跪下,用力磕头:「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又是我一个人……你们两年来帮着他瞒我……我把他送进悬镜司……差点丢了命……你们现在又帮着他瞒我……我亲手把他送上了战场……」


每一日丶每一日,他都在痛悔,但他想,日久天长,他还有整个馀生可以对他好,可以护着他,可以和他看遍江山如画丶可以和他落雪白头……


「我从来都没能保护他,还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我再去送死……我竟不知不觉……不知不觉……」


看见那颗珍珠丶那缕青丝的当时,他只觉得,是有人拿着钝器,朝他正心口,一下又一下,凿开了一个大洞,也不疼痛,只是恍惚地觉得穿堂北风从中呼啸而过,叫嚣着。


然後四肢百骸逐渐感觉痉挛丶灼烫丶燃烧起来,在焚身的烈焰中,他所目一片赤红,只见那人在马上的背影,逐渐远去……


眼眶发热,似乎有甚麽东西缓缓滑过他的脸颊。


「朕不放过他……他不能走……朕不放过他……」


霓凰不知其意,抬起头来看,却见萧景琰的脸上,挂下两行腥红。


是血。


萧景琰却恍若未觉。


「朕要踏平大渝……伤他分毫的,朕一个都不放过……要那蔺晨还朕的小殊来……否则朕便要一把火烧了琅琊阁,谁也别想逃!」


尽管听着的是杀伐的话语,霓凰只觉得周身如堕数九寒天里的冰窖,饶是身披暖裘,仍是禁不住低伏在地,簌簌发抖。





琅琊阁的药房後面,一条秘道深入山壁里的石室。


石室内一灯摇曳,暗恍恍的烛火映着一张软榻,飞流扶着面色雪白丶双目紧闭的梅长苏坐在榻上,安静地等待着。


长长的锁链,从石室顶端垂吊下来,锁链尾端连着粗大的琵琶钩,从双肩胛骨穿刺而出,吊住了一个垂头不动的人。


蔺晨面无表情地抬头观察着那人的呼吸,忽地一翻手,便多了一只薄如蝉翼的小刀,他向上一纵,手起刀落,便在那人的双腕上划开一道口子。那人震了一下,然後便不再挣动了。


喷涌而出的鲜血落进了身下荷叶型的鎏金铜盘,打着漩涡望那中间陷落进一个小洞,顺着作成花茎形状的支柱导进了到另一个圆盘。圆盘一角开一个缺口,鲜血便接着流进另一道慢慢收细的管道,延伸到榻边。


一时室内中人欲呕的血腥气大盛,几乎要盖过梅长苏身上的药气。


蔺辰抢到梅长苏的身边,捻起已经穿好棉线的粗银针,往梅长苏周身的大穴扎了进去,然後在长苏的五指指尖各刺了一针,细碎的血珠子慢慢酝酿出来。


管道开口流出的鲜血很快染上了洁白的棉线,腥红的颜色一路蔓延,在触及银针之後,又复凝结成液体,沿银针回旋,最後隐没在苍白的皮肤底下。


「扶正了他。」


蔺晨在梅长苏身後盘腿而坐,掌心含气,抵住了梅长苏背後的经络送了过去,便见梅长苏指尖的血迹从点点珠花,很快涨成了五道细细流下的血泉。


一旁的烛火彷佛也被他周身散发的内力逼盛了,照映着一黑一白的二人,还有蓝色劲装的小护卫澄澈无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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