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草無窮日暮

灣家人,凱歌為經,瑯琊榜為緯,吃得很雜也寫得很雜。
原lo名:乾脆直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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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非天(一)

*鸽主景琰双双黑化梗。

*微蔺流。



三界其中慧者,历忧喜苦乐,诸行烦恼,不取正觉,五蕴积盛,临火刀血涂,入阿修罗非天之道。



苏宅内院的药房里,蓝衫皮夹袄的小护卫与白衣公子隔着长案对坐。


平日总是满院飞高窜低,难得见飞流与蔺晨相安无事的对坐。飞流好奇的圆睁着眼睛,看着蔺晨取来各种他从未见过的药材,在手里调弄,间或帮着下手。


正磨着钵里的药草,飞流忽然发觉对面没了动作,抬起头来。


蔺晨正端详着手里的琉璃瓶子,好半天默默无语。


琉璃瓶中一株叶梢蜷曲的青草,鲜艳至妖异的绿色映在小护卫澄澈的眼中。




「不死。」


蔺晨正自言自语地感慨,长案对面忽然冒出这两字。


蔺晨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飞流,现在连你也不愿意听实话了吗?」


谁知飞流却嘟起嘴,皱起眉,搧炭火的团扇直指到他:「有你。不死。」


望着飞流全心相信的坚定眼神,蔺晨莫名地感觉胸中豪情油然而生丶夹着一缕柔情,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看来还是小飞流最相信蔺晨哥哥啊。」


手里捏紧了鸽子脚爪上取下的信筒,带着秣草和火石味道的冰冷圆筒被反覆摩娑而热烫起来,蔺晨朗声笑道:


「蔺晨哥哥答应你,有我在,不死。」


虽是笑着,飞流却见到蔺晨的一双飞凤眼,正微微发红。他歪着头,不解地盯着。




苏宅园内,梅长苏与蔺晨二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我知道,以你的医术,如果没有这场危局,或许我可以安稳的拖过半年丶一年丶甚至更久……」梅长苏极力陈词,却被蔺晨激动地打断:


「不是或许!我知道我可以!」蔺晨看着梅长苏沉默而倔强的表情,心下更加恼火:「这世界上桩桩件件的困局,你能够承担得了丶扭转得了几件?你昭雪了赤焰军的冤情丶安定了甚麽劳什子的天下丶还为了那个萧景琰操碎了心思,但你可有考虑过你自己?考虑过飞流?」


梅长苏不愿意在这点上与他纠缠,只是向他求道:「我知道,你已经制成冰续丹了,既然冰续草得来不易,又为何不用以应许我的心愿?我只需要这三个月,就足够平定这场战乱,重筑北境防线,让景琰能够平平顺顺地开展他的治世,他……」他的话被蔺晨的大吼打断。


「休再跟我提甚麽萧景琰,我们只谈你!你知道冰续丹虽然可以以药效激发体力,但是三个月之後油尽灯枯,是没有挽回馀地的!我当年拼命救活你这个朋友,可不是要让你再去送死!」蔺晨听得他口口声声里都是那位东宫太子,却一句也未提及自己的身体,内心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梅长苏朝他哀道:「蔺晨!你对我的再生之恩,我没齿难忘,今生无以为报,但我毕竟是赤焰军的少帅林殊!效命沙场丶马革裹尸,才是我应有的归宿,我要回到赤焰军当年的战场,那才是属於我的地方!」想起那夜的杀戮,父帅和部将惨死的情状,梅长苏目眦欲裂,只恨不能回到当日的梅岭,将所有过去都从头来过。他急急地喘了几口大气,尝试冷静下来。


「蔺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刻意不将大渝在关外招兵屯粮,意图兴兵进犯的消息早说与我知,只望我们能在战事爆发之前先离了京城。但这事至关紧要,你岂能隐瞒不说?」他见蔺晨的脸上似有窘迫之态,知道触及了他的心虚之处,心下一酸,但嘴上仍掐住这要害进逼:「我知道你早就料到,如果事与愿违,我必然会向你索要丹药,而你我都心知肚明,冰续丹是各种方药中最有效的。明知可能走到这步,你还是将它制了出来,既然这样,那就请你成全我吧。」


蔺晨的身躯不稳地一晃,面上渐渐失去了血色,唯见一双眼睛慢慢地发红。


一阵不语之後,蔺晨长叹了一声,将一小瓶黑色的药罐,用力掷进梅长苏的手里:「好,好!没有人说得过你这张能言善道的嘴……随便吧!」语毕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望着他失望又落寞的背影,梅长苏觉得格外内疚,忍不住开口追问。


「我答应过你,答应过飞流,你虽失信,我却绝不会食言,我现在就去收拾药材,咱们在北境的军营里相见。」





夜半三更,梅长苏终於在城楼上找到了萧景琰。


东宫太子的绛色袍袖在夜色中翻飞,萧景琰的目光落在远方。


一旦走上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景琰便将面对未来称孤道寡,高处不胜寒的漫漫长路,而他也将不久於人世……


梅长苏咬紧下唇,慢慢地踱到他的身边。


萧景琰扭过头来,深深地看着他。


见到梅长苏对他露出的浅浅笑容,萧景琰鼻子一酸,一把将他拉入怀中。


「小殊……」他低唤着,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眼里眸光赤红:「从来行军打仗,我们都是一起出征,我从不曾留守後方,目送你独自上战场,但是朝中积弊多年,竟无一将可用,那些个老家伙,平日白食君俸,家国有难,却各个贪生怕死,藉词推托,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景琰,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已经病入膏肓,你必须坐镇金陵,这也是安定军心的必要之恶。」梅长苏抬起手回抱着他,轻声安抚:「我没事,身体很健康,你不必担心。」


多年知交,萧景琰本能地觉得梅长苏是言过其实,然而下午那位「蒙古大夫」向他说明小殊的身体状况,似乎又是他太多思了。他叹了一口气,将头埋进梅长苏的颈间,闷声道:「小殊,这几日我总觉得不安,老觉得有甚麽事要发生……小殊,十三年前的事情不会再重演了吧?你会平平安安丶毫发无伤的回来吧?」


梅长苏心如刀绞,却也只能勉力自持,做出一副懒懒的样子,打趣:「我还能有甚麽机会不平安啊?太子殿下严令我不可上阵杀敌,只能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军师,我只好在大帐里喝酒吃肉,等着蒙大统领凯旋归来,好沾沾光了。」


萧景琰被他的俏皮话逗得噗哧一笑,带着水气的眸光总算明亮了一些:「是啊,主君之命如山,你可要夙夜匪懈,不可有一丝违逆。」


「还没登基呢,就会使唤人了,殿下这东宫的架子好大呀。」没有怒气的调侃,彷佛还有那麽一点旧日调笑的情致。


萧景琰心里一阵酸,一阵甜,只好又拢了拢梅长苏的披风,重把他揽进怀里,低声说:「好好保重自己,早日归来,让你看着我做一个以民为重的好皇帝,让你陪着我一起看这江山繁华丶百姓安康,这次你我谁都不再失约了。」


「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梅长苏只能用力的环住萧景琰的腰,彷佛希望能把自己揉进这个怀中。





元佑六年冬,距离伐渝大军离开金陵刚过两月,甫除了热孝,即位登基的年轻帝王,收到了一包与军报一起到达的包裹。


包裹中有一封信件,及一薄一厚两个朱漆小盒,新君依次打开。


信笺上短短写了「景琰如晤」四字,然後就再无下文,只有在边角上染了几点暗红,像是开败了的红梅花瓣。


薄的那个小盒中,是一颗白滑圆润的大珍珠。


厚的盒子打开,里面安安稳稳的停放着一尊青玉做的束发冠,并一支玉簪子,冠内蜷着一圈绸带系着的青丝。


帝王直直盯着那三样事物,良久不发一言。


忽地,武英殿内爆出一长声嘶哑凄厉的嚎叫。


年轻的帝王彷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案上原本的摆设都扫去了地上,只留下面前的三样事物,他将那三样事物,一把拢进怀中,额头砸在案上,放声悲号。


不知过了多久,悲嚎的声音渐渐暗哑,终於低至无声,伏在案上的人仍旧动也不动。


又过了许久,当班的内侍小心翼翼进来探看。


抬头望向帝王的龙座,内侍露出惊恐的神色。


新君的背上,缓缓蒸起一缕缕的玄灰色轻烟。轻烟在他的背上蜿然上腾,颜色渐渐的加深,直到如墨色一般深浓,慢慢的扩散开来。


萧景琰缓缓地抬起头来,曾经清澈的一双鹿眸,已如血一般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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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黑鸽和黑琰撩到了(为何脑洞总在死线前大开呢),应该还是会短或中篇结,但可能就慢慢更。

其实我很爱鸽主的,奈何我CP可逆不可拆,我又不忍心鸽主还要跟人抢男人(?),只好委屈鸽主了,但鸽主在我心中就是炒鸡帅,我琰就是个大写的耿直而已(对不起我跪。

这章多有与原剧重叠的内容,细微改动的地方请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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